宝舍

总裁金主S&二三线无赖炸毛小明星A，一发完，食用愉快。

名流也有熙熙攘攘的样子，排在一列豪车末尾的相叶雅纪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嘴一咧笑了，好像闻到了金钱的颗粒。
竹下马上受不了地遮住眼睛：“等会儿进去你还是这样笑的话……”
“就毁约把我踢出事务所，拿到违约金我就可以去欧洲列国玩一圈了。”相叶雅纪丝毫不受威胁的影响，反而满眼期待，就差赶快下车跑去会场这样笑一圈。
保险起见，竹下按下了车锁，面无表情地等待着到达入口。
放人下车前，竹下忧心忡忡地望着仍对解约跃跃欲试的人说：“记得我给你说的！”
“得体大方，多表现，不要浮夸，知道了。”
相比之前经过红毯的人，相叶雅纪带起的热度就仿佛只是个路过的人，他也不在意，压稳脚跟走进会场。不用回头都能想到身后经纪人满含欣慰泪水的眼睛，他颇为自得地整了整领结。
不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相叶雅纪闲适地站在离点心桌两米远的地方，谨记经纪人不能多吃的嘱咐，但眼神还是隔一会儿就不由自主地飘过去。
终于看到有个依稀认识的人端着盘子站定，他赶快也凑过去，当两人眼神相遇时适时地绽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如果竹下在场，肯定会感动地哭出来。
吃完点心又回归到无所事事的状态，相叶雅纪截了杯酒无聊地站着，也不知竹下硬给他搞来邀请函有什么用，这种性质的商业晚宴天天都有，圈内大佬来也多半是应付差事，哪有人会想着发掘人才。
也许是我太扶不上墙？相叶雅纪似乎抓住了问题的精髓，自顾自地乐了。
“哟，相叶！”有个人端着酒杯撞过来，“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你！”
虚伪的最高等级，相叶雅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面前的人，小岛隆，和他同期进事务所如今大红的演员，从头到脚都让人生厌，是他从出生到现在最全心全意厌恶的人。
“不得不说，和你站在同一块地板上还真是让人生厌呢。”
看来小岛隆和他有一样的想法，暂时把竹下的嘱咐抛到一边，相叶雅纪翻了个白眼转身，“真巧，我也这么想。”
然后就撞到了人。
“樱井先生！”比之前的话真诚度上升了一点，腔调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相叶雅纪低头白了眼小岛隆。
小岛隆这时就忘了他和相叶的过节，亲热地揽着他的肩膀说：“真是不好意思，后辈莽撞，要不我带您去清洗一下？”
相叶雅纪一把揪出口袋方巾糊了上去，“真是不好意思，樱井先生。”真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我给你擦擦。”
樱井翔握住他的手腕抽出方巾：“我自己来就好。”
看着樱井翔转身离开，小岛隆和相叶雅纪在原地愣了片刻，又想起他来之前的对话，极其不得体地互瞪了一眼总算是扭头离开了同一块地板。
来接人的竹下从相叶雅纪一上车就让他交代遇到了什么人，有什么对话，有没有可能被谁看中了。
和小岛隆吵了一架，撞上了樱井集团的老大，再没发生什么。不过他当然不敢说出口，一个人坐在副驾琢磨了半天，突然说：“樱井翔拿走了我的方巾没还！”
竹下的眼睛马上就亮了：“你接触到了樱井翔？他还拿了你的方巾？他有没有对你特别表示？怎么样怎么样，你说说看。”
我得找他要回来，相叶雅纪托腮看着窗外，不知沾上了酒能不能洗干净，虽然和一块相处了不到两小时的方巾没什么感情，但他还是挺想要回来的。
送到老地方，竹下再次感慨了相叶家小区的豪华程度，“真不知道你怎么住进去的。”
“有钱。”相叶雅纪趴在车窗边，“我很有钱，所以不缺演艺圈的那点报酬，懂吗？”
“我很缺经纪人的报酬，你争点气我就可以活得更好，懂吗？”竹下没好气地说，“说谢谢你送我回家。”
相叶雅纪边走边挥手：“谢谢你送我回家。”
晚宴结束是11点，从会场回来用了一个小时，相叶雅纪借着路灯的光对着手表数时针，一不小心被地上的鹅卵石绊了一下，装腔作势用力踩了一下无辜的鹅卵石，才算满足地上了楼。
卧室的浴室有人，相叶雅纪转向外边的独立浴室，刚打造好最新的泡沫头型就有人从外边打开门。
樱井翔捏着块方巾进来，一把将方巾摁在该是西装口袋的位置，“我给你塞方巾是为了着装礼仪，不是让你给我身上撒酒让它发挥作用的。”
相叶雅纪不理他，把头发上的泡沫全部冲掉才接过方巾，“反正我让它派上用场了。”他借着花洒的水揉了几下方巾，“你拿走就不给我了，我可担心它回不了家呢。”
樱井翔冷哼了一声，眼睛顺着对方赤裸的身体扫了一圈，重重地合上门出去了。
浴室里的人突然大喊：“我洗澡呢！谁让你进来的！看完就走！什么作风！”
两个都带着点“火气”的人，床第之欢自然不会太温柔，头又一次撞到床头的相叶雅纪不满地抬起身子一口咬住樱井翔的脖子，用力地吸了一下，满意地看着暧昧的痕迹，“活该。”
“我明天还要见媒体。”
“活该。”
那你也是活该了，樱井翔恶意地顶了一下，看着相叶雅纪一口气没接上来扬起脖子，低头在同一个位置咬了一口，“你该学学我的温柔。”
“认真点。”
永远得不到教训，樱井翔无奈地继续干苦力。
等一切结束，该是温存时间了，相叶雅纪也确实这么干了，他懒洋洋地翻身搂上樱井翔的脖子，说：“我真是讨厌死小岛隆了。”
虽然话题不太对，但对恋人的秉性早有认识的樱井翔也没多大期待，他放下书翻过来，“你们有过节。”
讨厌的肯定句，相叶雅纪不满地戳了戳他的额头，“他比我红。”
“人家比你努力。”
“他可虚伪了，欺软怕硬。”
“你的意思是你不虚伪？”
“我当然不虚伪，我多真诚啊。”相叶雅纪的手伸下去捏了捏樱井翔的屁股，“咱们都坦诚相待了你还说我虚伪？”
“我要捧你你又不愿意，现在又说别人太红了？”
“作为包养人你应该主动点，管我愿不愿意，捧就行了。”相叶雅纪一脸朽木不可雕的表情，撇了撇嘴，“真是不合格。”
樱井翔指了指自己脖子上被啃了一嘴的草莓：“那你咬我，你也不是合格的被包养人。”
“咬就咬了，再说你也咬回来了。”温存时间结束，相叶雅纪溜回被窝，头蒙得严严实实地还说，“你也不能拿我怎么办。”
他想到了什么，头又钻出来，从樱井翔的臂弯拱出去，一双眼睛睁的圆圆的，“你不能为了报复给我穿小鞋，我已经很不红了。”
自从商业晚宴后，相叶雅纪闲了小半个月，指着电视里樱井翔脖子上的痕迹笑了几天，又出海玩了几天，每天感慨一万遍这份工作的自由度。
刚定好过几天去滑雪的计划，他的自由度就有了变化，激动的竹下。
一般是悲伤的竹下、消极的竹下，相叶雅纪不确定竹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带着点小紧张坐直了身子。
“你走运了，有舞台剧找上了你，我给你接下了，你真的走运了。”
不知道什么剧本，不知道是什么舞台剧，相叶雅纪磨磨蹭蹭地收拾好自己，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星口大师的舞台剧，本来找的是小岛隆，但他昨天回家被狗咬了，精神状态不太好。”
相叶雅纪敏感地抓住重点：“他怕狗？”
“嗯，所以事务所就推荐了你，毕竟你也有几年舞台剧背景。”
是十几年前的舞台剧背景，该买条狗天天在小岛隆面前转悠。
“你听我说话了吗？”
相叶雅纪回神：“你说。”
“半个月准备时间，如果通过了星口大师的面试，你就要红了。”
“那万一通不过呢？”相叶雅纪接过剧本，“你也知道，他很严苛。”
竹下用力拍了下他的头：“不存在不通过，你必须通过。我都快四十了，没几年耗在你身上！”
“给我一字一句地背好剧本，好好揣摩，不允许出错，我未来的几十年就靠你了。”
虽然这话听着不对劲，相叶雅纪还是把剧本带回了家。
他的角色是动物饲养员，保护新生野生动物的野性，与恶势力作斗争，最后放归自然的故事。
只是，剧本里的他被自己饲养的小狮子咬了一口，即使如此，还是欣喜地认为这是野性回归。
起码要演一百场，他估且要被咬一百次。
“樱井翔，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睚眦必报？”再联想到小岛隆莫名其妙被狗咬的事，他又愤愤添上一句，“你才被狗咬了！不对，我真是被狗咬了！”
樱井翔正在开会，他掩住听筒走出会议室，对面还在抱怨舞台剧的事，“你说你被狗咬了？”
“不知是哪只小狗咬我脖子，还问我是不是被咬了。”
樱井翔摸摸自己脖子上虽然外表已经消退，但还能感觉到一点凹凸感的吻痕，“我是小狗？”
这次他的嚣张气焰退散了一点：“可不是么，你在干什么呀？”
“听你说我是小狗。”
相叶雅纪赶忙摆摆手，又觉得自己这样傻兮兮的，放下手感觉自己更傻了，只好把不安分的手掌垫在屁股下，“舞台剧是你安排的吗？”
“你放心，不是直接从我这儿传达出去的。”樱井翔捏起一片花叶，拿在手里掐了掐，“我算称职的金主吗？”
“还不错。”
“我在开会，晚上见。”
小气鬼，一句话记十年，刻薄鬼，相叶雅纪对着手机念念叨叨半天，这才静下心来又好好翻了遍剧本。
还不如不翻，这么善良还带着点天真的题材，连他十几年前演的舞台剧都比这更有吸引力。
半个月的准备时间就在相叶雅纪“消极怠工”中很快过去了，他磨磨蹭蹭在试镜时间前站到星口大师的身侧，身体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有手指沿着裤缝跳啊跳，被竹下撞了一下才勉强安分下来。
相叶雅纪的表演意外地好，就像换成了另一个人，褪去了平时的无赖劲儿，眸里盛上了许多希冀，面对着一团空气也将那份呵护与放手的矛盾情感演绎地十足。
靠谱起来也是很可以的，看着星口大师的表情，竹下知道这事儿成了，他是这儿最紧张的人，手心的汗几乎要滴到地上。
相叶出道时爆红过，一时甚至变成了一种标志，但后来却慢慢消沉下来，到如今称作二线都是勉强话。
他是很有灵气的人，所以不只是为了自己的薪水，单是为了一个年轻人的未来，竹下都由衷地希望他能走得更远，更好。
刚刚纯真勇敢的人探头过来：“你请我吃什么啊？”
看竹下一眼茫然，相叶雅纪不由垮下脸：“我被选上了，你都不请我吃饭吗？”
他能一直像舞台上那样讨人喜欢就好了，竹下推了下手刹，虽然这样也不讨厌。
相叶雅纪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忙过，除了参加排练还要应付宣传工作，晚上回去还要面对步入三十岁的樱井翔，导致他见到小岛隆都放弃了逗弄对方的心思。
不知不觉就到了舞台剧首日的前一晚，樱井翔一如往常捧着本书看。
相叶雅纪洗完澡站在床边看了半天，确认了一会儿该抬左脚还是右脚上床，又翻来几个枕头挑了半天，最后受不了把枕头扔在樱井翔脸上，“书上画了我吗？”
“没画。”樱井翔拨开枕头又翻过一页。
“那看那么认真干什么？”
“你紧张啊？”
这次相叶雅纪再不生事，迅速钻进被窝，揪着被角喃喃道：“我也不是紧张，你知道竹下吧？我经纪人，他快到更年期了，你知道，我办不好这事儿他又该不开心了……”
樱井翔捂住他的嘴，探过来在他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早点睡，明天我会去看。”
奇迹般得被安抚了，直到第二天站在幕后，相叶雅纪心里的安定感越来越足，等待幕布升起的时间他一直在找樱井翔，对方在第一排的正中央，一瞬间底气十足。
舞台剧超出想象的成功，媒体夸奖相叶雅纪经过十年沉淀成为治愈系代名词，温柔的笑颜，内里柔软的成熟男人。
“就好像他们跟了我十年一样，连我平时喜欢穿背心都不知道。”相叶雅纪把报纸扔到一边，隔着椅子摇摇樱井翔，“你看，不是我不红，只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是。”
相叶雅纪又翻开报纸喜滋滋地看着评价，过了会儿偏头看樱井翔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夏日的海风远远吹来掀起对方的额发，恍惚间看去一如年少时的样子。
他踮起脚小心地去了身后的料理店，边透过窗户观察樱井翔，边笨拙地握着锅柄准备料理，高高的身子不自觉地缩起来。
像在做贼一样，樱井翔抿唇收回笑容，又紧紧闭上眼睛。
“小翔！”相叶雅纪从来学不会温柔的叫醒方式，隔了十来米就撕心裂肺地大喊，“小翔！”
樱井翔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茫然地找了半天声源，看到相叶雅纪手上的料理还是真的惊喜到了。
“我做了意面，和乱七八糟的东西。”相叶雅纪踢踢他，“去厨房端过来。”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同于午后的闷热，晚风凉丝丝地穿过发梢，樱井翔却觉得自己的心尖热得发烫，连吞了几口意面也无法按捺下去的热意。
相叶雅纪草草地吃了几口就仰在椅子上看他，不时伸脚过来轻轻踢一下，最后一口气吃完了面前的所有东西。
他满足地摸着肚子，“小翔，我又红了。”
樱井翔晃着酒杯，点点头，红不红单从街头的广告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说我会变一线的。”
樱井翔看着脸上浮起些倔强的人，记忆透过他的脸庞穿回好多年前，那时这人还很年轻，比现在年轻的多，棱角分明的脸上也是这样的倔强，或者说少年气息浓烈的倔强。
他也说自己会红，眼眶里含着些泪，强作坚不可摧却看起来摇摇欲坠。
同样的倔强脸庞经过岁月打磨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眼里不再装满不确定，只是对尘埃落定的了然。
“我是不是说过红了就不靠你了？”
樱井翔愣了下，是这样，相叶说不愿仰人鼻息地活，他不由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以金主的身份施压。
“我红了。”相叶雅纪站起来迎着风张开双臂，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他转头，“我说过的。”
“不过我反悔了，有人养着多好，现在还得每天工作。”
樱井翔终于放心咽下一口啤酒，“我的钱够养你了。”
“我们的钱，你不能撇开我啊。”相叶雅纪嬉笑着把椅子拉到他身边，“我刚才那么说你害怕了吧？”
“没有。”
“你绝对害怕了。啧啧，我就知道，某人才是离不开我。”
“比你年轻好看的多了去了。”樱井翔垂头作陈述事实状，“他们比你乖比你懂事。”
“可他们都比不上我呀！这么说的话比你有钱的也多了去了。”
樱井翔学他的语气：“可他们都比不上我呀！”
是比不上，怎么比得上呢，再没比你更好的人了，相叶雅纪歪头打量着樱井翔，樱井翔睁大眼睛对上他的视线。
今天，樱井翔依然秘密做着相叶雅纪的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