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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透明博物馆08(完结)

原来是从6月开始写得,拖了这么久总算给了一个结局,完结好高兴!


08

家附近的樱花渐渐都开了,大约过了一周,也许是大半个月,不经意间每次总能看到窗外在枝头开放的娇嫩花朵,大野智不忙时总坐在飘窗向外张望。这是二宫和也等了盼了很久的花,他得替他好好多看几眼。

樱花又渐渐地都谢了,也许一周,或者一个月,窗外再没樱花的影子。
大野智就在这天动身,很久以前他说要去二宫的家乡出差,看完了花也该去了。
他向来不喜欢管别人的事,也对自己外的一切漠不关心,这次却偷偷查了松本润这个名字,再顺着登记的地址找上门,站在绿油油的门前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
松本润比他想象中的年轻,也比想象中的客气,对方一脸了然地请他坐在沙发,沏了杯茶,“他不在。”
“不在就好。”大野智捧着茶打量着视线范围的房子局部,“我不是来找他回去的,只是想问问……他还好吗?”
松本润也好奇地打量着他,看起来有点木讷,整个人闷闷的,他很难把眼前的人和二宫描述的温柔包容联系在一起,“二宫走了。”
“走了,他去哪儿了?”
“他们那一族死前都会藏起来不叫别人发现自己的……”松本润停了停,换了一个词,“骨头。”
茶杯被轻轻放在桌上,杯里的茶水晃了晃映出一张失措的眼睛,大野智小声说:“他……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不会再影响他了。”
“死亡是停不下来的,我家的樱花谢时他就走了,该有四五天了。”
松本润看着大野智用另一种方式鲜活起来,又慢慢沉寂,他的眼睛抬了几次,很多话还没说出口又咽回去,只剩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骨节尖利的凸起,和他温吞的气质一点都不相符。
“我到哪里可以找得到他?”
“不知道。”
“他还活着吗?”
“不知道。”
“那……”大野智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不知名的情绪在他体内混杂在一起,他就被这些杂质淹没甚至要窒息,“只要他能活下去,你有办法吗?”
“办法我是有,但找不着二宫也就没办法了。”
“找到他……找到他就好了。”大野智仓促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笑了笑,但什么也没说。
他出了门顺顺当当踏上往东京的归途,直直往自己家去了,在家门口犹豫了片刻,站在对面人家的门口摁了门铃。
“麻烦放在门口就好。”
“开门。”
门里响起了磨磨蹭蹭的声音,二宫和也小心翼翼地先把鼻尖探出来,再慢慢伸出头,“你不能揍我。”
“我不揍你。”
他这下放心地敞开了门,还穿着走时的外套,瘦了不少衣服只能算勉强披着,“你怎么找得到我?”
“回家吧。”大野智往里看了眼,拉着人往对面走,半抱着把二宫推进家门。
他板着脸把二宫和也留下的细碎物品一件件搬出来,像以前一样摆在原本的位置,飘窗上的软垫是最后拿出来的,看二宫眼睛发亮,他稍微提了点音量:“不许往飘窗上坐。”
二宫和也瘦得让人害怕,手腕虚虚一圈就括在了掌心,大野智坐在他身旁把脸埋进他掌心,“你回来吧,我们想办法。”
“我已经回来了。”
“嗯。”他的心揪得紧紧的,“找你的那位朋友,我不想让你死。”
“你让我在飘窗上坐一下我就回去。”
两人对峙半晌,还是大野智松了口,“就一下。”
“没关系的,天气好多了,你不在时我也偷偷回来坐过的。”
“这我倒是不知道。”
“你把我的东西放进储藏室我还难过了几个小时,结果那天晚上你就抱着我的抱枕偷偷哭了。”
“不要说了。”大野智擦了擦眼角,“吃饭了吗?我去给你……”
“不用了。”二宫和也在飘窗上舒服地躺倒,翘着二郎腿在空中一抖一抖,“我吃不下。”
就像时间回去了,褪色的点点滴滴重新涂上光鲜亮丽的油彩,还有在耳边响起的温柔夜曲,一切天衣无缝,也破绽百出。
大野智擅长对不关己的事漠不关心,也喜欢克制自己远离所有上瘾的东西,眼下的失败倒叫他心里生出些欢喜,可现在这份失败也失败了。
二宫和也面对着他睡着了,大野智心事太吵听不清对方的呼吸声,一心一意盯着他的面容。
也许是做噩梦了,二宫的呼吸越来越急,直到揪着喉咙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他苦笑着平复呼吸,“我不行了。”
“你知道松本润要用的办法,所以才躲到对面的吧。”
大野智低着头,二宫和也看着他起伏的背,这种情况下,他的回忆飘回那一晚,从另一种角度感知到的背部起伏,他不正经地笑了。
“我当然知道。”二宫和也说。
“我大概猜到了些。”大野智撑着膝盖站起来,他找出早收回柜子的毛毯,将毯子和枕头摆在自己的床边,扶着膝盖坐下,像所有做好决定的人一样平静。
二宫和也的眼睛追着他,“你为什么不问我的想法?”
“我只要你活着。”
“那其他的呢,一副空皮囊有什么好活的?”
“看吧,你自己说出来了”,大野智的表情这样说,他生硬地开口,“我只想你活着,不论躯壳里住着怎样的灵魂,你还在。”
“可那就不是我了,再不会喜欢你家的破窗子,不会巴巴地等着你回家,什么都不会了。”
“你本来就不该喜欢我家的破窗子,你应该像所有自由的精怪一样,人世间太不堪,别染了脏。”
二宫和也的脸庞冷了下来,既像刀刻般的寒冷坚硬,又柔软到带着柔光,他气极了,偏不知怎么将火气撒出去,冷笑一声转身往外走了。
室内重归安静,刚刚收拾床铺好像耗完了所有力气,大野智坐在毯子上曲动着手指,一点一点重新把气力聚集起来,“二宫,睡吧。”
“我不用你管,回我自己的家了。”二宫和也扬声道,同时将满怀期待的目光投向卧室的门口。
大野智慢慢走出来,他的动作实在太慢,和从未行走的动物一样,每一步都小心揣度着角度、力道,短短的一点距离磨了许久才走完。
“这是我们家,不是我家。”
“你都将大野二宫的门牌摘了,太郎也送走了,现在连我都不要了。”
真是一场赌博,他把自己寄托在了一只小妖怪身上,祈求着对方不要离开。大野智这样想,他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仰头看着沙发上的二宫,“你能看到我是什么颜色吗?”
“看不到了。”
“只要你活着,我就还有颜色,可以养一只宠物,可以在门牌上写你的名字,可以在晚上想念你……”
“我怕死,可是我更怕无知无觉地活着,你有了我才有颜色,可万一留下来的不是我呢?”
“你给我讲讲吧。”
春天快要走完了,夜晚依然沁着凉意,一不留神就有雨轻声从天而降,滴答滴答响一晚,在天亮前又溜回天上,只留下湿滑的地板。
通常大野智能听到整夜的雨声,伴着心跳落一晚,今天却只注意着二宫和也的平淡话语。
原来妖怪是有根的,从“小枝桠”长成“参天大树”,树长成了,魂就飘扬着离开故土四处游荡,这是一切的开始。
如果根腐坏了,只有日渐衰败,可又有不破不立的道理,若把这根毁掉,魂就还有保存的可能。
“可魂飘得太久,哪里找得到回家的路。”二宫和也说,“我倒是聪明得很,谁知道我的魂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我们家的破窗子。”大野智笑着说,语气上扬,“我们家。”
“傻子。”
“我把门牌挂在家门口,你能找得到回家的路吗?”
“谁知道呢。”
两人在雨夜做好了决定,为了重逢连告别的话都不肯说。松本润没想到真让大野智找到了二宫和也,他惊异地扶着门,不知该先给二宫一拳还是一个拥抱。
二宫和也的根在山上,上山的路很不好走。松本润动手前二宫和也往大野智的方向转了转,他张开双手像是留下了一个拥抱,这是大野智第二次看到他的轮廓渐渐模糊,最终和阳光融为一体。
听说下过雨的天空会非常干净,送来的风闻起来甚至有香甜的味道,大野智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恍惚间听到二宫和也的声音,睁眼仍是山顶的绿色,这里的夏天已经来了。
东京再没下雨。
大野智把太郎接了回来,每晚总会留门,飘窗也拉开一条小缝,他似乎是无所畏惧了。到了盛夏,往年总会有暴雨,大野智谨慎地在包里常备了把雨伞。
雨来得这天他却恰巧把伞拉在了家里,瓢泼大雨把他淋地狼狈,浑身湿漉漉地跑回家,上楼时就看到拐角隐隐约约有一个黑影。
大野智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袖口。风挟裹着雨从走廊外狠狠地拍进来,他却连眼都不眨。
和雨夜捆绑的少年听声音抬起头,像被雨洗过般透亮的茶瞳,老旧不合身的过气外套。
“你家招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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