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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透明博物馆04

04
生活是有规律的。
依普通程序就是出生长大结婚生子,在这个过程里一一体验过生老病死,也就过完了这一生。
大野智没什么结婚的念头,他养了只初到人类社会的懵懂小妖怪,欺负人家年少不知事,搭伙过起了日子。
所以他的程序就变成了出生长大和学习与妖怪过日子,着实新鲜。
日历只剩一页的那天,大野智难得有了假期,他撺掇二宫和也也不要去工作了,被对方严词拒绝后在家里闷闷地等了一天。
二宫和也再不解风情也知道一年多最后一天应该靠在一起暖和地度过,拎了便利店的面包牛奶回家,两只手冻得通红,“你明天能不能给我买双手套?”
“你自己的钱呢?”
“我的钱要花在刀刃上,随便用在这种地方太浪费了。”二宫和也往手心呵着气去厨房看大野智在做什么,“吃火锅吗?”
“可以吗?”
“火锅里煮面包可好吃了。”
大野智接过面包牛奶,顺着他邀功的意思说,“火锅的汤底加牛奶也可好吃了。”
“那明天给我买手套哦。”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了人间的温暖习气,一个人的跨年夜总比不过两个影子的交融,二宫和也晃头晃脑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在灯下不停地和大野智叠加,“你有时候和这灯光是一个颜色,可好看了。”
大野智看他那双眼在灯下映出浅浅的颜色,猛然发觉二宫和也的一切都很浅,过去,他们的未来。
也许是他想得太深,二宫和也收敛了表情探过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避开二宫的胳膊,“去摆餐具。”
吃饭前外边已经天色已经暗得彻底,大野智不理会身后小妖怪急急说着的浪费,把里里外外的灯都打开,电视的音量也比平时高了几格,固执地给家里添了许多热闹气息。
收拾吃完的餐具时,二宫和也耳尖听到了挠门声,小跑过去拉开了门,外边是个没见过的瘦瘦高高的男人,他搓搓自己的手,“你找谁?”
“这……是大野家吧?”
“是。”二宫回身喊了大野智,再转过来眼睛只盯着别人手中的盒子。
他的眼神太直白,相叶雅纪进了门把盒子递给他,“年糕,他懒得弄这些东西,我每年就给他送一盒过来。”他从鞋柜取出拖鞋,轻车熟路地在厨房找到大野智,“刷碗呢。”
“你来了。”大野智取下手套,“没听到声音。”
“那个小孩是谁?”
“小孩?”大野智疑惑地看着他,目光扫到餐桌上忙着拆盒子的一双手,了然笑道,“不是小孩子了。”
“看着比你年轻很多。”
“二宫,别拆年糕了。”他出门拉住二宫和也,帮对方捋好头发,“这是相叶雅纪,我的好朋友。”
“我是二宫和也,他男朋友。”
相叶雅纪极其没形象地笑软在别人厨房,大野郑重的介绍活动就这样被一句话告终,他伸出手,“初次见面。”
“年糕很好吃。”二宫和也想了想又说,“初次见面。”说完转头看着大野智,“啊!他要介绍我们认识!”
做什么事都纯粹到似乎是天经地义。
“很可爱的年轻人。”相叶雅纪出门前趴在大野智耳边悄悄说。
都说了不是年轻人,真要算起年龄可能还是他比较老呢。大野智看着相叶雅纪的背影从转角消失,想了想留了盏灯在门外。
入夜起风了,吹在窗户上映出肆意的树枝模样,还好留了灯,大野智拥着被子迷迷糊糊地想,一翻身看到卧室门前的光线被挡了一截,他叹口气爬起来。
除了二宫和也也不会有别人,对方光着脚立在门口,“我的卧室特别冷。”
也许是线路或者管道坏了,另一间卧室失去了所有供暖设备,果然冷冰冰的,大野智拿起榻榻米上乱成一团的被子,另一只手揽着二宫,“坏了多久?怎么胳膊都是冰的。”
“我也不知道,睡着睡着就冻醒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一个人呆瓜脑袋没什么旖旎想法,一个人困到了极致,只有相触的皮肤有点似有若无的暖意,也就足够了。
犯困的人失去意识前加了床被子盖在两人中间的缝隙上,早晨醒来却发现根本是多此一举,二宫和也整个人钻到了他的被窝,埋着脸呼吸声均匀。
大野智起了玩兴,虚捏住他的鼻子,闹醒了小妖怪,给两人穿齐了厚衣服,带着还没睡醒的二宫和也出了门。
二宫和也实在是困得很,人群中食物的味道也勾不起他睁眼的欲望,一路挽着大野智的胳膊睡得天昏地暗。
再睁眼看世界已经站在了神社门前,新年第一天就是熙熙攘攘的样子,他搓搓鼻子把手塞回自己的口袋,“要吃荞麦面吗?”
惊讶于他不是深山老林里的过气妖怪,大野智亲亲热热地捏捏他的脸颊,“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
排了长队,领到荞麦面时两人已经饿得随手就可以摸到胃凹陷下去的坑,二宫和也慢条斯理地一根根嚼碎咽下去,同时不解地观摩身边人的狼吞苦咽,暗暗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还是比大野智迟了些放下筷子。
“和你一起吃饭真是没情趣。”
“吃得快。”
“也尝不出什么味道。”
二宫和也拢着袖子随意地在神社的小径上走着,数落的话滔滔不绝的。
“人生不是该有一点爱好吗?钓鱼我是不能陪你了,赶快再找一个呀。”
“那你喜欢什么?”
“我?我……”
大野智疾走几步上前把他的手拉回自己的口袋,他的手背暴露在冷空气里凉凉的,他就用指腹慢慢摩挲着,“你喜欢做什么我陪你也好啊。”
“我……我也不知道。”二宫和也向四周看了一圈,行人不少,新年的欢喜气息浓烈到了极致,他气馁垂下头,“我还没学会怎么做一个人。”
“很多人到死也学不会。”
“新年第一天!”
“很多人活了很久也没学会。”
二宫和也踢着脚尖,“我知道你们的情绪,可我自己没有。”
“我是什么颜色的?”
“你?”他愣了愣,眼神顺着大野智转了一圈,“大部分时间没什么颜色。”
“我看你时总看不到颜色,可是我能体会到你的感情。”大野智的指尖凉凉的落在他的眼窝,顺着天然的弧度停在眼皮,“心事啊,捂住嘴巴还是会从眼里跑出来,捂住眼睛,也总能从你的气息里体味一二。人不用看,是用心想。”
二宫和也拨开他的手,猫着腰继续慢慢往前走,今年冬天多雨,温润的气候将野草滋养着过了年关。
他语调平平:“但我只看得到颜色。”
在大野智看来,他一人站在一片绿色间,头上是荒芜的冬树,衰败和生机奇妙地像幅耗尽心血的画。
他们来得太早,折返也比寻常人早了许多,回去的电车上空荡荡的。
二宫和也没了睡意,一路看着对面的风景,“你是像火苗一样的颜色。”
“那会有火焰的温度吗?”
二宫和也低下头耸肩笑了几声,擦擦眼角,“会,很烫,所以夏天不要靠近我。”
大野智问:“那现在呢?”
对面坐着抱了鱼缸的小男孩,对着几苗小鱼一脸凝重,二宫和也昂了昂下巴,“你和他们一样,那些鱼,你们都是透明的。”
“真是五脏六腑都被看得清楚。”
回家也不过刚过中午,二宫和也占了大野智的位置在沙发上躺得平平,偏脖子要转个角度去看电视。
“你这样会脖子疼的。”
“反正我是妖怪。”
自从他被戳穿了身份,妖怪的身份就好像成了挡箭牌,万事万物都被他随心所欲地用自己的身份来解释。
大野智知道他一会儿不舒服自然会换姿势,埋进储藏室去干自己的事,等他抱着工具箱出来,果然看到二宫和也又变成仰躺在沙发上的样子。
总不会委屈自己的。
“过来。”大野智把东西在餐桌上摆开,听不到回应就强拉着人过来,指着宣纸,“写个大野。”
二宫和也当然不理会他,转头就走。被牵住手腕就虚张声势恶狠狠道,“我要看电视!”
“就一会儿,写个大野。”
大野智在他写字的时间出去把门牌摘下回来,擦了擦颜色不甚鲜艳的“大野”,“昨天就想换来着。”
二宫和也的字歪歪扭扭,不是腕力不足,而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兴致来了把写字当玩一样,他把自己写好的字放在一边,看着大野智抬笔。
当然不是一个境界,大野智的字漂亮至极,衬得他写得字越发像出自孩童之手,他脾气上来伸手就去抢自己写过的纸。
“我觉得挺好的。”大野智先他一步控制了两人的字,“去看电视吧。”
又气鼓鼓的,大野智往客厅看了眼鼓着腮帮的小妖怪,摇了摇头重写了“二宫”,不似平时刻意训练出的好看笔迹,多了几分随意,和“大野”搭在一起也不觉得过分郑重了。
他小心地沿着轮廓把两人写的字刻在木板上,再细细用砂纸磨了一遍,这道工序太费功夫,等他再抬眼二宫已经趴回飘窗睡着了。
突然想起相叶说他像个小孩子,他给二宫披了块毛毯,手指不小心划过对方的脸颊,细腻的触感,可不就是个孩子么。
纯粹到没心没肺。
“挺好看的。”二宫和也看着新门牌,“你又重新写啦?”
大野智钉好最后一下,试了试牢固程度,笑着说:“想模仿你的笔迹,但实在是两个风格。”
“明明就是为了让我们的字看起来和谐一点。”二宫和也咂舌进了门,“还不直说。”
又啧啧几声探出头,“被我拆穿了吧?”
大野智拖长了声音应和他,用手背蹭了蹭门牌才进去了。
二宫和也卧室的暖气年初就修好了,但他总觉得两个人挤着睡更舒服,就偷偷摸摸地不停把自己的家当搬过来,绝口不提回去睡觉的事。
今天大野智被二宫拖着晚起了二十分钟,匆匆忙忙地里外跑着收拾东西,进卧室找领带时碰上二宫戏谑的眼神,他也不急了,弯下腰毫不留情地在对方的下巴啃了一下,留下两个浅浅的牙印。
“笑什么?”
“看你忙忙的觉得好玩。”
“再睡会儿起床,小心迟到。”
“诶,你等等!”二宫叫住他,拿起床边的领带,“过来。”
大野智跪在床边抬着下巴看他认真地对付领带,另只手暗暗扶上他的腰。
“你没想好事儿。”
陈述句,他又收回自己的手,忘了自家妖怪的“特异功能”,“那也不能怪我。”
二宫和也打好领带又帮他整理好衬衣,手顺着他毛躁的头发捋上去,“那要怪我吗?今天下班去剪头发。”
他不想去上班,等大野智走了就打电话请了假,一个人在飘窗上坐了一天。中午还好好睡了一觉,梦到些以前的事,还有刚来时的事情。
大概是个秋天,连着下了几天雨,他打了可怜牌顺利进了家门。
趁着天还亮着,二宫和也一鼓作气冲到门口,拿了片湿巾把门牌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又取了张纸把多余的水分擦掉,这才放心地重新靠回窗户等着看楼下大野智回来时毛茸茸的发顶。
天气渐渐暖了,大野智上次剪头发时剃掉的鬓发也长了出来,二宫总念叨着早樱,他听多了也活络心思想去看一看。
最近又总是下雨,二宫和也懒洋洋地松散了骨头彻底歇在家里,早晨总醒不来,以前还能送着大野智出去,这几天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了。
“唉,我是不是病了呀。”
大野智叉了块鱼排放进他碗里,“别胡说。”
“总没精神,我一定是得了相思病。”二宫和也的手绕过来顺着他的下巴摸了一路,“你说呢?”
“想谁?”
二宫和也收回手把鱼排给他扔回碗里,“自己吃去吧。”
“看来还是有胡闹的力气。”
后来就真的起不了床,二宫和也发现自己连手都抬不起来时还偷偷乐了,缓了一会儿撑着身子摇醒大野智,“我真的病了。”
去医院的路上二宫和也想是得了多语症,不停地猜测着各种可能。
“可能是软骨病。”
“万一真的是相思病呢?”
“医生会不会发现我是妖怪?”
大野智不说话,攥着他的手越握越紧,发现小妖怪皱着张脸时才猛地松开手,“你别担心。”
医生没检查出什么,从医院出去不远有个小公园,二宫和也走在前边,大野智跟在他身后,一个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目光,一个不挪眼知道对方的小心思。
“你很喜欢我吧。”二宫和也永远要坐满整张椅子,他把脚悬在空中晃着说。
“嗯。”
“我能看到他们的颜色,再看不同的颜色下是什么情绪。”二宫和也的手摸过来握住他的小指,“你能看到什么?”
“欢愉,痛苦,悲伤……愤怒……”
“是不是这个世界上伤心的事本来就多啊?可是我喜欢好看的颜色。”
大野智笑了一下,看他苦恼地晃脚,手翻上来摁住他的手,“那就看着我。”
他说:“我要吻你了。”
“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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