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SK,甜
当地有名OOC大王
喜欢我你要告诉我呀

【SA】光

依旧一发完。
“我的眼里有光,而光里是你”的命题作文。

“而星星总会坠落的。”
相叶雅纪指挥着眼前的模特变换姿势,小声对站在身旁的二宫和也说,“就算是现在耀眼,抑或黯淡,过那么些年,总是要落下来的。”
他不是一个悲观的人,相反积极的可怕,生活填补得津津有味,也永远是一派晴朗。
究其原因,只有相信最无可奈何的道理,才能安心度过每一天。
拍好后挑选照片是相叶雅纪的工作,二宫和也递了支烟给他,带着手底的模特离开了工作室。这会儿正过了相叶雅纪最喜欢的光线时刻,对着工作室一堵光秃秃的墙,无端地生出许多厌烦。
“明天就换个颜色。”
说换也没时间,相叶雅纪匆匆忙忙的拉着两个大行李箱去了北海道,等拍完手上所有预约过的人,他早就忘了要换墙纸的事。
反倒又看那墙顺眼了些。

相叶雅纪忙时不抽烟,生怕坏了嗓子伤了肺,不忙时就没了这些规矩,一点都不克制。
樱井翔推开工作室的门,先看到墙上烟雾缭绕的影子,然后才是修长的靠坐在地上的人,他仰头看他,吐出个烟圈,映在墙上更加虚飘飘的。
“不是说要戒烟吗?”
“哪里戒的了。”相叶雅纪把剩了半截的烟掐灭在烟灰缸,烟屁股歪歪扭扭地在空中搭着,“今天怎么过来了?”
“给你送点特产,刚从北海道回来。”
“巧了,我前几天也在北海道,什么特产都没买。”
樱井翔低头看他翻翻捡捡,“我见着你了。”
“就那些摄影棚,见着我也不稀奇。”

樱井翔有写月记的习惯,他可以清晰地回忆起每天的行程,有时是以早中晚餐为界,有时是以参加的活动作为标志。
他记得很久以前,自己的私人月记里满满的都是相叶的名字,不一定是两人聚在一起干了什么,而是在不同的时空他们做了相似的事。
这种说法其实很不严谨,因为他们明明就处在同一个时空。
“我和好友相处了大半个人生,关系也就处于融洽的基准线上,我和他的关系经常会让我感慨时间之快和缘分的奇妙。明明是两个很不相像的人,但也艰难地共处了许多年。”
再选一张前几日拍电视剧时随手拍下的夕阳作为配图发布在主页。
他在自己的月记里写,我和相叶不是不相像,而是这份相似南辕北辙,旁人只看得见我们之间路途的遥远,偏我知道最终总会在一点碰面。

人们总说是相叶雅纪把樱井翔的魅力通过最质朴的方式表达出来,也更击中人心。他们说他了解他,也说他们相辅相成。
相叶雅纪有时会痛快地想事实就是这样,他们就是一起年少潦倒着,然后又一起站上了舞台。
可去翻看以前的照片,纸上的人往往是相叶雅纪,那位摄影师固执地用自己的品位拍出许多角度相同的相叶,他说他喜欢他的眼睛。
相叶雅纪今天拍摄时一直想着这个,不知觉地也好像模仿了那位摄影师,可再看最后拍出的效果,他想,他果然是和樱井翔相辅相成的。
抱着睡前一定要喝一杯的想法,相叶雅纪把车停回家后又裹紧外套走了出来,便利店倒是都亮着灯,但他突然丧失了目的,只想沿着街多走一会儿。
人们总喜欢在夜晚光怪陆离的灯光下脱去白天的疲倦,然后再不知疲倦地度过和白天没什么区别的乏味黑夜。其实去掉灯光,还远比白天来得单调呢。
相叶雅纪走累了随便进了家酒吧,点了杯介于最贵和最便宜之间的酒。
酒里加了冰块,他很快喝完了褐色的酒,拿起外套要结账时被一双手扶在了原地。
“要再喝一杯吗?”
即使和对方隔着厚重的帽子眼镜口罩大衣,相叶雅纪也可以一眼认出樱井翔,他把臂弯的外套卷紧了一点,抬手又要了两杯酒。

一人全副武装坐着,一人要离开的样子站着,三个只剩冰块的酒杯,没有续杯的意思。
相叶雅纪弯下腰,手指沿着樱井翔的外套探进去,顺着纹理舒服的衬衫慢条斯理地抵达目的地,最终却拿出了一只旧旧的钱包。
所有的浮想联翩在金钱的味道里散了一些,但又像乘着那味道上升到了另一个不可言说的境地。
樱井翔被相叶雅纪拽着横冲直撞跑出了酒吧,就像多年前海滩暴晒整个暑假的肆意。还好已经是深夜了,要担心的条条框框更少了些。
再到跌跌撞撞地摔进门里,迫不及待地在黑暗中找寻到彼此的嘴唇,和最烫的核心。
被嫌弃过、也被热爱着的空旷白墙此时变成了一袭画布,用自己的洁白见证着身体的碰撞。
一切慌张却又井然有序,就像一直以来的他们,克制着,却也会在深夜毁掉自矜和此前所有无聊的愚蠢想法。

相叶雅纪的手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樱井翔宽厚的后背,他感觉自己的脊背被带着离开了稍暖了一点的墙体,陌生的凉意顺着脊椎一路向下走了一遍。
当身体落回最温暖的柔软时,他和樱井翔都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恰到好处的酒精足够让彼此心知肚明地犯下“错误”。
当坚硬和柔软相抵时,相叶雅纪的手指扣紧了地毯上的花穗,光滑的材质从指缝极快地溜了过去。
所以樱井翔的手指扣了过来,就像他一直以来的强硬一般,不容置疑地让一切落入终局。

“我的这位好友曾在生日时送了我一大束鲜花,说来很美的是,我们每年都有同岁月,一年头一年尾生日却很近,总让我分不清自己的岁数。”

樱井翔的生日在经纪人的操持下办得盛大,他举着酒杯感觉耗尽了所有游刃有余,也想念那一束花,和捧着花的人的笑脸。
相叶雅纪有一张照片,稚嫩的少年模样,穿着略不合身的西装,手里捧着一束红色的花,和他特别相衬。
所以他迫切地想逃离这个生日宴会,想去一点都不热闹的清冷房间讨一束花。
相叶雅纪正盘腿坐在地毯上啃着饭团,无名指上有一处明显的伤口,又有一周没见了。
“为什么不包一下?”
“去过医院了,我嫌包着不方便。”
“那洗澡怎么办?”
相叶雅纪的眼睛亮了,把上肢舒展出去探着拿了支保鲜膜,“用这个包住就好了,可方便了。”
樱井翔面无表情地给他包扎好伤口,忘了此行的目的时看到相叶雅纪又伸手拿了什么过来,他接过盒子,再打开,是他自己的照片。
厚厚一叠,有在摄影棚准备时紧张与放松兼备的困惑,有休息时端着蛋糕的舒适,有只是对着电视里他扮演的角色的翻拍,也有他本人在清晨最本真的时刻。
“生日快乐。”

“人生真是没多少顺心的事。”二宫和也认真地抱怨着带出来的模特毁约出走的事,“但凡从顶端掉下来一点就能体会到背信弃义了。”
“你宽容待她,业内口碑到了也不怕背信弃义。”
“所以今早送了她鲜花以示祝福。”
相叶雅纪按快门的手抖了抖,“别人还以为你是在示威呢。”
二宫和也总喜欢带新签约的模特来他这里拍模卡,太难预约索性约到一次就带一大批人过来,“你觉得这次签的人怎么样?”
他第一次问这种问题,相叶雅纪拿起相机翻了翻,“我拍过太多人,留下印象的都是顶尖的那些。”
也就是没什么资质过分出众的,二宫和也坐在一旁的桌上,随手翻着他桌上摆着的时间表,看到樱井翔的名字惊讶地“啊”了一声,把那页抽出来看了眼又塞回去,“你们真是不知道在纠缠什么。”
“总是些你不知道的事。”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也有一二如意。也许只有抱着最坏的打算,才能时不时地收获一点惊喜。”

相叶雅纪在约好要见樱井翔的这天出了点意外,也不算是意外,这个年纪没什么事可以坦坦荡荡地说是意外,只是刻意的放纵罢了。
他前一晚喝了太多酒,早晨起床时晕沉沉地撞到了门框,又晕沉沉地捂着额头跌回了柔软的地毯,感觉像是拥着新买的白色抱枕踏踏实实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躺在医院,小助理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点着头,他抬头看了看吊瓶,不耐烦地拔掉了针头。
真要命。

出院后堆积的工作几乎让人没有喘息的余地,相叶雅纪倒也不觉得累,反而心态比前段时间的灰暗好了点。
新来的助理又辞职了,他只记得是个困倦的安静年轻人,以前的相叶雅纪总能记住见过面的人的名字、特征,现在却连相处了小半个月的助理名字都说不确切。
他还抽时间应了时尚杂志的邀约,每月发些照片和豆腐块大小的文字。照片从不用发愁,但文字却难住了他。
“樱井翔不是在写月记吗?你可以参考一下。”
相叶雅纪撇撇嘴,“他真正想说的话都在自己的日记本上。”
二宫和也瞅了他一眼说:“我看未必。”

“我有时想,一个人的本质会被掩饰吗?极严谨的人内里会是豁达,极浪漫的人内心却有序。人是矛盾体,那性格也该是这样。比如我虽随性,但说不定在视线外是极度的严谨呢。:)”
相叶雅纪看到豆腐块时只觉得文字熟悉,过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写得,他觉得挺有真情实感的,也因此别扭不想认领。
他写之前没去看樱井翔的月记,写完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说了些真心话,就顺手按二宫和也说的关键字点进了网页。樱井翔的最新宣传照挂在首页,眉眼过于清晰,看起来是他又因为过于真实而失了真。

樱井翔的月记严格在每月一号更新,最近的更新在三天前,右上角亮着小小的new。
“虽然已经是二月了,但刚度过生日的我现在才觉得迈入了新的一年,有时候会觉得生日在年末的人很幸运,明明是同年却好像永远比同龄人小了一岁。总之,新的一年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
比起月记更像是无聊时的碎碎念,相叶雅纪不知不觉翻看到了非会员允许看到的最前一篇,要点下注册时他又收回了手。

樱井翔每次去相叶雅纪的工作室总不会提前通知,也永远不会遇到上锁的门,每次推门进去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着墙上映出的他的姿态,再慢慢看到全景。
今天相叶雅纪架着相机,镜头对着自己,而自己站在白墙前,影子斜斜地拉长,最终汇聚成尖尖的一点。
“要我帮忙吗?”
“好。”
相叶雅纪第一次在樱井翔的镜头前端正了姿态,平正地站在墙前,收敛了所有气质,只余下他最深处的安静。
樱井翔忽然忘了一切,眼前只剩对方平和的眼神,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带上了炙热的气息,以截然不同的模样和相叶雅纪相对着。

“你知道吗,你的眼里有光。”他对检查照片的相叶雅纪说。
“可是我的眼里是你。”

相叶雅纪侧脸的弧线隐没在柔软的发里,而他的头发又以另一种弧度呈现出温暖的色泽。樱井翔凝视着他,感觉到某种不可抑制。
他用仅余的理智关了灯,借着相机微弱的光压上相叶雅纪的唇。
开始时两人都没动,像初恋的情侣般只知按部就班的亲吻程序。
然后两人都动了,像成熟的大人般对应有的一切烂熟于心。

就像他自己说的,相叶雅纪也许看起来随性,有许多摄影师的后天浪漫,可也许内里有着严格的程序。
他有理有据,他相信事实,他清晰分明,他理智客观,他诚实公正。
他能依着这套程序推导出他和樱井翔的关系,但也可以用程序外的随性推翻这一切。
相叶雅纪用最原始的方法在暗房里洗出了许多照片,再耐心地把它们在黑暗里挂得满满当当。他打开门,放了些阳光进来,看着阳光沿着照片跳跃着洒下金色的粉尘。
一张张照片再沿着绳子串联在一起,有始有终,从始至终。
他看到樱井翔隔着大半个足球场的欢呼雀跃,在夏日凉爽的夜晚被风吹起的T恤,眉目带笑向自己伸出手。
相叶雅纪向着幻象里的樱井翔伸出手,他想把他的轮廓描摹一遍,却发现一切碎得彻底。
顺着指尖,他看到了一张自己的照片,背景太过干净,眼里映出一支三脚架,和三脚架后的人。

我的眼里才没有光,光是你带来的才对。

相叶雅纪干脆地背着大包离开了东京,以采风的名义。但出门两天他就觉得索然无趣,迫不及待地缩短行程。
回到东京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他有逆着方向而行的感觉,慢吞吞地回了工作室。
门没锁,走进去是一截短小的走廊,开始时视线受限只看得到走廊的尽头,慢慢走几步就能看到一点墙角。
就像由一端展开的画卷,从结束的地方开始,凌乱的头发末梢,似乎是连帽衫软趴趴的帽子,弯着腰,盘腿坐着,修长的手指,最后对方转过身来。
“你回来了。”

夕阳只在房间投下一部分瑰丽,本是自然的产物,却把房间分出了明暗。
樱井翔坐在明亮的地方,但太阳落得太快,也许是相叶雅纪站得太久,对方一点点被黑暗吞蚀,最后他们都被归在了黑暗里。
好在爱迪生发明了电灯泡,而人类对光明的追逐让灯发展出了千姿百态。
相叶雅纪粗暴地拍亮了灯,跪坐在樱井翔面前,看着他湿润的眼睛,缓慢地吻上了对方。
他的手掌按在樱井翔的手背上,又和他的手心贴在一起。

“你的月记里说得好友是我吗?”
“是吧。”
三十多岁才在一起,三十多岁就确定了彼此。

“好友说凡事要从两个角度看,如果运气不好,不一定真的是坏事,否极泰来就是这样。如果运气很好,就不用从另一个角度去解读了。这么看来,好友的理论似乎只是针对坏运气呢。”
这次的配图是一块被明暗分割了的地毯,樱井翔合上电脑,相叶雅纪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你知道如果发生好事该怎么解读吗?”
“怎么解读?”
“光从正面照来,必然会有另一面处在黑暗中。但地球是转动着的,黑暗中的总会遇到太阳。只要你耐心对着光,就永远会有明亮的一面,也会有终将变得明亮的阴影。”

只要对着光,就能看到你,也能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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